本文转自微信公众号【好朋友诗社】(https://mp.weixin.qq.com/s/KwwJNlItCT5kkk726vZ6Ew)

前记

当代诗歌只能由当代诗人写出来,不可能由朦胧诗、旧体诗人写出来
表达上还是相对稚嫩的,但表达方式是全新的,不同于唐诗宋词,也不同于朦胧诗,更接近当代艺术
当代诗歌应该更接近当代艺术吗

好朋友诗社部分第一期

第七耀日

摄像:柴堆,雪中患有白化病的狐尾,雾状人类,枪柄斜插于一枚精确的病毒,褪去河流的皮水屋檐,我结晶体地呼吸气血

搔耳挠舌,算来人类学又是一间遥远的病房。感染邻床毒气,她苦口婆心
喂情人一勺颠簸的潮,请问她拭去梅血还剩什么呢?让我一次
臆想地炼经(金)吧,而将错位程序的喘息,祭祀体中至盐山六扇门
“难道非得描写现实巫师体位么?”海马体闪烁,莞尔诡谲地提问
在鱼切海马体已然忘却一朵柔软的闪电,而将文本作为阐明
人类珊瑚弯曲的病因,错误得令人复古化,令人想起
前年暴雨,我踩女人虚无的泥泞,所产生一串无奈的音电子
城去按摩遗忘蓝海,我吻她早熟的衣袖,知知了了
消化烟中浮散的舍利子爱情。多是如此城中,呼吸啊
呼吸,氧疗那些我们未知的体位。把她视作再次悬疑的出生证明
而逼问我是谁,在水中我是母牛,在陆地我是工人。量子力学将
我的结构梳妆为奶酪,流水银,现实几月初几呢?情人望我如鱼
静闭的洞,并猜想它张开时带来的水压。你我算得病伊始已有
七日,我此時发觉浮于我們之间一把不过是透明雕花的折扇

独白

不可名狀物

混噸,我是雜亂伍章,
頭顱 。內球起茬我身上
所有苦戀與憎惡
變幻的是壹團星雲
遮著我,緘默茬此
七彩的頭發摸坊橡猾稽
我毋系的憐憫
跪倒茬浴室
蓯脊梁到前胸
透明的看的只有我
我暴瘧的咱傲
總是茬更弱爾前
愚苯的軀體被拴上氣球
它漣九歲都給不了我
飄茬錢江新城
同洋的怨恨
大廈斯成晶瑩的迷粒
撒響報刊停
回歸這壹切芭
茬癱軟的天

余紹凡

二十五日 上升雨與灼陽 但是墜落

​ (它們在剝一隻橘子 用舌根
​ 舔舐果肉。而你不停地用手摳我的眼
​ 我始終保持沈默。直到
​ 夏日凝重 雨陡然從地平線升起。)

上升的雨帶動江河 氣流因潮潤而發粘。
傘被反面皮凍般的積雨推頂 柄被折斷
頗似刻板印象里的地外生命 那幾位
身份 造型與數量均不明的空白窺伺者。
我逼迫我的目光不在這些傘上聚焦。而是
低頭將視線挪向那浮於江面的帆布鞋。那
在漩渦中心旋轉 吞吐 被吸入江底的那只脫膠
帆布鞋。那是鞋?你掏出手機點開一段老音頻
正在校准......準備播放......
大廈傾倒、槍卡上膛、馬的嘶鳴、快門被按下
水在沸騰、細小摩擦、耳鳴、它的粗喘息與疼。
音軌像被揉作一團。文件名:
佚名 - 美妙音樂.MP3

         2005.11.22. 共32.9MB

(呃......這音樂里怎麼盡是聲樣沒有樂器?)

我的左耳傳來陣陣鈍痛 似乎有東西在剮蹭耳膜

我是說:這像用舌打磨手背 瘙癢發粘
我的意思是:我受夠了 這真他媽惡心!

你在歪斜的平房旁打哈欠。雨還沒停。
大地脫水 鹽層覆蓋河床。你說:

     「差不多快了」

建築的轟塌聲覆蓋住它們的聲音。
我爬到平房旁與你並排躺下 和你一起
等。我們到底在等什麼?你說:

     「誰又知道呢」

(閉上眼 誰又知道呢?你伸手
指甲從我的發際划到肩
似勾線般留下痕跡。雨
不再上升 地殼迸裂。
我們墜落—— 墜
又如漂浮般觸不到底。)

槲木 二〇二二 七月十五

合歡

它真的好吵,合欢树上的一只小鸟
你举起手指着它,诱使它飞离枝干
似乎动用了一种魔法,它扭动身体如
莲子般倾斜,我看不出它的目标
是石楠还是云,但你并不在意这个
它仍然保持着极高的声调飞行
像一架战斗机,从一朵云折跃到另一朵云
是幻想中的云,你的裙底秋意四起
仿佛那只鸟先前正对的那颗合欢
它真的好吵,合欢树上的一只小鸟
你早已忘却你所处的领地下金黄色的空阔
好像明天伐木工将要砍倒的这颗合欢

簡介:許釉 06年的廢物,偶爾抑鬱青年 平常愛打遊戲和發癲

折返

海的波浪更想让你退回一朵梅花,二零零三
你在靠岸一侧,水面再次对折你,最为锋利的一部分。然而
你的水纹(最好是裂纹),在泛白的肋骨间
种下。直至你的双手不再盛满,乌云
羸弱属于它本身,颐和的对折面,去窥见
梅花已经落了下来,那要放弃做事先的识别
雨,绵密的勾勒成,青苔焦虚的那部分
戏子也失焦,积叠的陶片
反复鼓动木笛的出音口飞出海鸥
你一次次抵达又撤离,海洋写满倦意

涉水,反对辞不可逆。不如说你以一种
碰撞的姿势,来完成对所有感官的切割
再低矮些,摇摇晃晃的木桩,从远处来
你第一次怀念,研究人名的法学博士生
就轻的结构,作春闱词的积压。宋体,代码
唐诗,量子。浮雕显示器,快快快,显示
莽撞人西装革履。你仍要有卧冰的姿态
温暖虚拟我们的四肢,庖丁也无法解退化
冗杂的旧韵沉入电子(还是电子沉入旧韵)
剩下两个尾音的错落,在假想中,继续失声

我们的迷宫不断发酵,向塌软的地方
建一道走廊。本善趁虚而入,你该用什么心理
舔舐一块玉,还原一个不会褶皱的春绿。摸象
要有先天的语境来交换灯盏,你不该
为我残缺的呼吸作补丁,于是
我们仍保有重新置构的新棱形

饮鹤

历史

一千年前等待日出,
一千年后等待日落.
刀耕火种,
将岁月拉长

无知在出现之前出现
时间过度繁衍

断层相互切开

从寒武纪到后现代,

寻找定冠词、工业化和艺术。

鹿土

月升

月亮像荒海上漂浮的一个点。
是的,一个盲点:屏幕上的若干侧脸
或者苏轼与李白对饮过的修饰光
而今天,一个浮而不动的点,与
漂动却沉淀的我们,如何通过一个
日期锚定在一起?群像式的祝福中
他大面积地被洒在三维幕墙上
(仿佛猪肉摊上一大片待宰的器官)
与玻璃对视时,他竟认不出自己的
眼睛。于是月色下他用目光将生者
解剖开来,遂在骨髓中看见一角
月影,与其他无数的碎片一同升起
于镜中。镜中:伊的眸子也破碎了
散落在广场中央,熔铜般不可触及
片刻的凝视后,他陷入一种酣睡:
呼吸如同藻类在风琴中荡开的波纹
梦中的天空低垂,圆月泛着血红色
几乎要将挂满人面的穹顶碾压在
他的眼球上。于是从石椅上惊坐起
月亮比入梦前又升起了三尺有余

ice

立秋否定

缺齿的五幕疼痛,被这样看见:我的意外之喜,两大排日夜因此瞑目
但反胃突然以蓝紫色凝聚——你忍耐了一个漫长的夏天
阴阳相生,如同造化弄人。 最早生出崇拜的气质
现在已经学会谩骂,以及倒着看一本装帧失败的书;理喻的门槛下
你真以祈祷的手势,弯折了你的矗立

在不幸之中,你好像真的失去了一片落叶
这仅是一种说法吗?我十分哭腔地抖动异物
不足七寸的诗集,照得一张脸面不断扩大
以至于你看见种子和种子的细节,它们相吻
也就是如此我担负起穷匮脉搏的罪名
只有我承载的时序太重,它该是你,杏子流下
余震后骄傲的倾角。我再也无法含冤赋予,各自
占据着讽喻的一端相安无事也远不能
无非,想要昭告我们未能描述完整的血泊

羽生肆月

记山

乡镇公路上,检查的哨所里他击鼓你执缶,编钟还深埋于地底,谁占了你的位置,你树上躲。后来只分为最简单雨色烘焙着今日份的游戏。巷口他们打群架,你在旁听着白马非于马的论断,伦理书,日记薄上也没有写。如同今日,你休要再次逃走,也能用搭乘的方式,喷气机、萝卜汤、纸燕子。进一步开拓训教之词义,编篡铅性活页,他的话记录在词典中,那个季节都是这样古怪且迷人,不执着于…爱那些植物吧。前方是(禁区),行人与车辆禁止通行。电流阵痛的感觉;大多军绿色卡车往返于闹市区经过的大多是些烂楼,90年代建好之后就荒废了。舍命术使我在这长期生活,长椅上是乱扔的垃圾,随身的那杆鸟枪打着春的响雷,百鸟齐鸡注销的时间。1971年,公社派人支援西北,但石油则在昆明城西角处发现。街上,三颗意大利柏树张贴着那年的特大新闻成了功臣,带红袖标犹为尴尬学唱如跳板的正面照。不管怎样你都要给他钱,中午吃菠萝饭时留下的账。烧羊尾,高粱酒。包就放在那,麻织布缝隙如此的小。直穿过人唐服的地下隧道,通向雨水连高加索山脉都尚未融化的宾果之屋,色拉油勾勒那张脸与身体的轮廓,似乎仍是水手:鱼群们返攻押运货物的商客,轻跪需献地理图志,大臣柱前双手就交叉在那/涉冰近似平行炸裂的口感,西渡水,东密林。头带的高帽子早已没有,砚台何时无墨…连你也愈发肥胖了,随处可见的易拉罐里面的果汁,红绿色。想捕一只蝉如此容易,唱起歌,音阶是上下格式的仄字型。文本尾部是肿大痕脉瘤。近日发现的新物种,且命名,周末与她游山。叶子落满了山路,且试作关口之雪,旧日的伤痕也随之显现,不痛不痒,恰恰好迷人极了,女子談鑒賞,山中波浪譬如轉折的形體。

鹳鸟

1.心痛2009

TVB,短波会在CD店门口解析为清晰的霉菌
你尝试用它并且,试着贯通于某个夏日,某次失焦的
午后。我是略过精品百货商店的弧形,徒增以及复活
辐射着拟态玫瑰的锂电池。与你试探地⌈分手⌋、⌈聚合⌋

冷凝的风始终在吹灭我们的语气,从前喝过的百事可乐
已经沉淀为掩埋磁带的沼泽——消失在表情包的神经末梢
⌈这是真的爱过吧。⌋很快就枯萎了。也就是,过期了
像是吐了一口痰。在悬空的县城中,忘记腐败。不要再见你

2.两只蝴蝶

注意看。
你好,请允许我介绍我的同类。山东人,她也不爱吃榴莲和盐
在湿透的春天,淹死的春天。浮游生物向着雾霾倾斜,大片繁殖
我的同类,和我,一度成为地平线上涨的目击者。黄昏是你的脸色
译意为难堪。如果无视它的存在是永恒的罪过,那么请将我熄灭

现在的你太芭拉,太背时。
早已氧化的理发店外,我们吃过的口香糖总是带着鱼腥味
你知道吗?现在已经是春天了。可你的双眼像未解冻的湖面
任何度数的镜片都无法聚集来自过去的光,使你雾气散开
郊林外的理发店门口,冰柜旁。她不爱吃盐,爱吃咸的太平洋

3.秋天不回来

日子在遥远的电路板上打了个结。除了我
没有人会对着一台结巴了好几年的收音机说爱你
凉风冷冽,我也冷冽。逛完了新开的百货商店,再走出来
回到2009。年久失修的爱人在彩铃中晕眩,回收
记住她,就像记住一串蒸发后的电话号码
我们坐公交车,那时的泥土不适合高跟鞋抚平
你小心翼翼,最后走到末尾处靠右边坐下,阳光不会伤到你
你说。让吝啬的阳光均匀下在秋天的其他角落吧
我们会打伞,并且平分来之不易的夜晚。这是白天
辽阔的县城还在酝酿它的根基,楼盘初生,长街脆弱
数以万计的塔吊将会应风而倒,然后像野火一样蔓延乡镇
你还小,但你明白往后的秋天更冷,衣服更益生长
我们一路无话,走过了营业厅,回到游戏机旁
你知道作弊码是什么吗?蒙住眼,然后亲吻。胎死腹中的2009

余還森

牛顿鄙夷之树之雨

你聽得到嗎,我的心像剪切的水母。
你聽得到嗎,我的心像被砍去觸手的水母
好想對你說愛,制止你山竹般的轉頭
獨自一人拍攝節日的煙花。
我們仍然隔墻說話,隔墻拿著把鋼刀

​ ——許釉

(一)

这是简帧第一次决定像苹果那样去死,然而她先前已赴死过一回了。此时她才注意到她周身的水洼如磁石那般将她黏住,她起身掠过自己双手上的书本看见自己臀部下的一片湿润的水渍,自己的裤子湿透了,自己所坐的那块区域湿透了,可是她之前清清楚楚的勘察过这片地方是没有水的。她有些警惕地望向书本四周的窗户外的景象“原来在下雨啊,可是也不至于渗到这里来啊”福克纳的那本八月之光,装帧的字体圆圈式的在封皮上散开,配合窗户的阻隔感,这景象令她不由分说的晕眩,甚至连那想死的念头也一并推迟了,她现在首要的任务是离开这个地方,回家换身干净干燥的裤子,再接下来干嘛呢?..她也说不清,可以想如何像苹果那样去死吧。但她必须得回家了,离开这个地方,结束这一天她仅有的知识涉猎。“我连伞都没带,但幸运的是雨还没有那么大”她快速的下了楼梯,看都没看一眼地上乌黑的鞋印,图书馆离她家大约500米,大半段路上布有形形色色高矮不低的屋檐,她很轻松且得意的穿过她原来设想的苦恼,最后一段路是毫不设防的街道平原,她不得不去淋雨,反正裤子已经湿了,其它湿了也无所谓了吧之前仿佛蚊虫的触须挠痒的雨势,在简帧准备跨越最后一段路的一瞬突然爆发地大了起来,她本就抱着赴死的心态回家,回家后也是同样的赴死心态,所以对于她而言,雨势无论大小都没有区别,除非这场雨会给她造成致死的伤害,除非雨滴能跟高压水枪集中一点的锐利程度匹敌,顷刻把她的皮肤切开,以至于她不能如她料想的那般像苹果一样去死,在她回家之前就已经被雨滴的坠落和异变给整死了。她安稳得像一只绝对定义的落汤鸡回到家中,水痕在她身上造成的损害也只不过是衣物的生命力丧失而已,再怎么样,也不会在她的身上刻上一段无序的刺青,刺青,但她往下看她的裤子那部分已经遭染水渍的刻铭了,她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臀部被一排整齐的钉子深深钻进,在外部完成了一张自然的图画,是不是一定得有苹果那样的轮廓呢,质子的移动尚且还未成型,就早向她展示了不可能形成苹果的可能,反而显现出的则是一圈圈螺旋的原子核,脱轨的电子她紧紧地盯了一会儿,随即又透露出一阵绝望的释然,不过是古早的对于爱因斯坦式遗留的伤痛罢了。她四处张望着,房内的设施依旧如塑像耸立,她依稀记起第一次赴死的时候,设备铿锵铿锵将自我差异性发挥到极致的尖叫,跟德勒兹所说的那种鼓机原理一模一样,她第一次体会到了原来水龙头只能是水龙头,并不能被当做制式步枪,(她很久都没有搞清楚每一个物件的区别,比如很多时候她只要看见有处不镂空的凹陷,就会想可以不可以在向那边盛水,盛饮料,尽管随即而来的是数不尽的呕吐和异味)她往管道里塞入了一发光润如额头的子弹,满怀信心,期待地旋开拉闸,她真的切实感受到了弹头的磨砺,从最初只是手指在屏幕移动的滑速到工业革命时期引擎带动的滑速,磨砺的热量呈指数上升,她几乎马上可以肯定自己的小拇指要点燃了,直到连同子弹一齐下落的,整齐划一的,柔和的,糅合的,杂糅的湍流,与激光束雷同的瀑布,热量被它们保护,消解,齿合。子弹丧失了它其中的爆裂,内含的弹片花蕊状的绽放,既然都说是花了,那它必然很美,美得没有任何杀伤力,她面对这一景象不经怀疑刚刚的行为是不是一个纯粹的幻觉。弹壳的头部在瓷砖制的水槽旁准确无误的裂开,事情就是如此在她的心上,箭矢似的刺入,以肉的流动为代价发生的,致使她皮表的疼变形为中枢的疼。水没有任何停歇的念头,她意识到她得关掉水龙头,不然就会造成浪费,真叫人惊愕的行为,她对身外之事有意想不到的关怀。她正眼瞧见了仅在10平方米的小房间内一地鸡毛的杂乱,每走一步都要打翻的诸如摆钟,圆锤,棱镜之类的器械,直矗在房间正中的是一个非常简易的粒子加速器,所谓的粒子加速器也只不过是一个巨型铁皮包裹的不明仪器,像古老的巫师做法的炼金炉,粒子加速器体内正中配有照相机图像传感器的水龙头以及电能变压的开关(她将这个小区的能源的总线悬拉于此),左侧是从电离烟雾报警器拆下的镅-241,臃肿的左侧更后面是稀土磁铁自制四极磁铁,它充当集聚粒子的作用,使它们至少位于同等的能级,右侧是可以放下她整个头颅的玻璃罩子,她会成为两个粒子媾和过程之中的第二粒子,即使她是文科生,她也知道这种程度最多只能把自己加速到弹珠顺着光滑的木板下落的时速,但她仍幻想着如像蝴蝶展翅那样羽化,她想证实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衍生出的一个维度的可能性,E=mc²,她在低速世界的任意部位可能身重如铁吗?她舔涤似的渴望品尝到负压感,然后她就把头陷进罩子里晕倒了,与脚边凌乱的海葵样的铜片,纷飞的屑末,左侧的镅-241依旧令空气的一角闪烁。

(二)

秦茗确保无误地摁了一下热水壶的按钮就下楼买菜去了,临走前他还回头哨兵似的感知烧壶加热的频率,他经常失忆,不知道自己究竟干了哪些事情,以至于在跨入下一维度的诞生时他总要返回上一维度的尾声,那对于他来说是一种交接仪式的闭环。他预估这次活动最好不要超过十分钟(包括讨价还价的时间),这样他就可以在回家的一刻,看见烧壶恰到好处的焉鸣,烟雾稍显朦胧的,袅袅的扩散停止,这样他便能保持良好的心情烹煮自己的晚餐。事情的进展非常顺利,他一步入街道,毫不费力地搜寻到了小贩吆喝的响声,仿佛是一次扑面而来的命运,夏风轻柔地拍打着他的判断。他在西蓝花和莲藕中来回挑选,在即将达到一分钟的前夕,他最终决定两个都买并十分轻盈地跑去旁边的店里买了一袋青涩的柑橘。他不禁感叹“生活就该这样嘛..柔和的且秩序的。”接着他就上楼了,暮色逼近,支持他向上的是两种光,两处光亮分别来自于楼道凿空的窗所折射的黄昏和紧贴在天花板的白炽灯,前者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投身于黑暗,而后者秦茗心想它会永驻的,只要自己愿意。离他的家只差一层楼了,他想快点结束这场奔波,于是他飞奔着朝阶梯越去。就在他往口袋摸索,掏出钥匙的一刻,也就是在爬升的半层,他耳中突然传来一阵音爆,与之相应的是眼前一大片不知所措的漆黑,他第一的反应就是断电了。所辛他距离家门特别的近,能迅速到家,可是没有电,到家又有什么用呢?他耐心等待着,期待这个故障能被马上解除,不要妨碍自己正常的进程(然而这肯定算得是他近期来的一件反常)。一直到心中的设想十分钟过后,眼前依然是这报废的,沙哑的景象。他提着的袋子随着他的愤怒在颤抖,他无奈地俯身坐在阶梯,放下袋子,忽地瞥见下方平台折射的荧光。他溯源看去,荧光的本体就在下楼对面的楼房。七彩的,转瞬即逝的又尘灰似的聚集,如铁球,心脏般,絮柳的飘舞,占据了几乎整个房间,直到荧光的一点略微消散后,他接受的到只是光亮背后巨大的狼藉和在光源右偏的人头,以及长发被挤压出的惊骇,旋转的色彩。他终于理解了这不是着色素能制造出的一场能剧,而是粒子。事实上,他早该意识到了。他继续着他先前的飞奔,只不过这次的方向和目的显然都是遭受了鄙夷的偏转。

(三)

简帧醒来的时候,唯一的感受就是五官被粗暴的交换了,她的眼睛能听到在雪白的墙壁折跃的一声傻逼,它被当作一种装饰悬挂在墙壁上,这是她耳朵所闻到的方位,不是非常的完整,所以她用手摆动了自己的嘴巴,就恢复正常了。只是耳边仍有傻逼的骂声,不一会儿又像雪一样融化了,恰好是自己眼睛正常睁开的一刻。衔接入耳的是一句操你妈,你知道你的行为给大家带来了多少麻烦吗?她不想去思考,她的喉咙干涩的说不出话来,她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她活动的手摩挲在纱布的被子上,鼻子蜷缩着吸食进的清洁剂味,她知道了自己在医院(没死了肯定就在那儿啊)她一点也没有抬头的意思“护士呢?”没有回答,确切地来说是秦茗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早有防备或者说早就理解到她是一个怪人,可是她的回答太出人意料了,他觉得她首先会起身然后对自己的脏话破口大骂,至少是摆出一副不爽,我就爱这么干,你管的着我吗的神情。但她连头也不抬,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护士呢?“护士呢?你知道她在哪吗?”振钟一样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有停钟手吗?手里有什么器械吗?“现在几点了?你这个总该知道了吧”她说出这句话时,终于把头抬了起来。“反正天黑了,黑得你看不清,你不需要知道这是几点,难道你不应该更在意这还是你想象中的今天吗,护士走了,她睡觉去了,不久就会有一个轮班的来”他好不容易的憋出了一番话,早先徘徊于他大脑的骂声和愤怒似乎也随着这些话的弹射飘向了空无,他好像又察觉到了漂浮在她苍白的脸上的荧光。时间静止了,倒不如说他们是一对面面相觑的陀螺,被对方的举动或多或少的牵引着,而简帧显而易见的是在双方之中一个形如恒星的陀螺,使她的身份轻松的提升到了操盘手的地位。秦茗在此期间才得以观摩她那张极具反叛性和憔悴的脸,她本可以使自己成为一个看上去纯粹的经世事的少女,但她很明显不愿意这么做,也不敢这么做,似乎一旦这么做,就会丧失其为她,其为人的证据与尊严。她完全可以算的上是美人,但她很明显不愿意装配上这个标签。与之相应的是荧光渐渐充斥着她鼻梁中间的雀斑,他不知道她有没有注意到她身上频频闪耀,扩散的光点,这算的上是她留下的病痛,后遗症吗?莫若说是成功,成就更合适吧。她以一种十分自然的速度(这是一种不会让人察觉到她对你厌烦的速度)使她的脸部侧倾,致使他逐步的看不清她的脸颊。“我想你应该看够啦,看够了就可以谈谈正事了,不过在此之前我想我觉得我要先对你以及所有帮助我来到这医院的人说声抱歉”“这倒不用,没想到你还如此懂礼貌,是我一个人把你运到这来的,说实话对你的气在你睡着的时候早已经用脏话骂完了,还有你所说的正事又是什么?”简帧是在说出最后一声的护士呢开始重新思考的,即使她再怎么晕眩和迟钝,也能意识到面前这位男人对自己的惊骇和不满,她的出现就像是打破了他一直遵循的生活如他面孔般庸常的世界本身,原本他的生活只是一个坚固不催金刚石材质光滑的球体,而她的出现却在球体的一侧将曲线的连接给扭转了,甚至化曲为直,凭空在交互中创造了一个类似于玻璃的平面并将它狠狠地,毫不犹豫地打碎,她都没有产生过在这平面上滑行和践踏的念头。“说到底是没有死透给我带来的后果和报复,这就像车祸没把人撞死,落得一身残废的惨状。现在我的身躯满是这种不正统的死亡所滋生的残余,包括我的思想也是”她强烈的体会到有什么不检点的事物缀入进自己的脸部或者更多其他重要的部位,她不自觉的触碰自己圆润的下颚,但他却一刻不停地盯着自己的鼻翼,她知道那边有几颗雀斑,但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简帧,简单的简,帧数的帧”她尽量摆出一副随和,安和的样子。“秦茗,秦始皇的秦,煮茗的茗,也就是茶,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家睡觉了,或许还会再来看你吧,也可能不会”他刚有转身的意愿,就看见床榻上的她急切地跳下床位,她都没有站稳,差点有滑倒的趋势,他想去扶她,结果她先于自己,伸出了自己的双手,紧紧握住他,这下换他有突然滑倒的趋势了,他感到一大片虚无的冰块在自己的手掌跃迁,又马上如豆腐般稀碎和柔软。“秦茗..我们逃吧!帮帮我下楼吧。”他发现她一直恳切的注视着自己,仿佛自己不是人,而是一尊白银感的塑像“啊?你真他妈的疯了?”

(四)

事情的发展就是这样,会不会让你们感到急转直下呢,反正他们的行动是急转直下的。虽然他说出了诸如你真他吗的疯了,你脑子是不是缺根筋这类的话,但他内心还是很愿意帮助她的,从他救她那一刻起,他就发觉自己是一盘象棋中的骑兵,听人调遣,随人冲锋,楚河汉界或是分界底线的景象尚未生成,连自己是黑方还是白方都不知晓,只明白自己的身份是骑兵或是士卒,如勋章的特效镌刻在他的活动。假设那时候他冲进她的房间救她是他出于道德底线上的义务,那现在的行动纯粹可以称得上是踩到香蕉皮后没有摔倒的偶然。就是偶然,他下定了决心要帮她出去,他一眼就理解到了她的虚弱。唯一令他不爽的就是整件事中她对自己的不真诚,也不能说是不真诚吧,只能说是对自己的不在意,毫不在意,一切的动作都包含着一种目的,他是她的一次最为迟钝的蹊跷,她只关心着她自己,根本不会在意自己,她把自己当作了一大串前进的跳板,这可以称得上是超然吗?但辛好她作为人活生生的质感是抹不去的,他牵着她的手,那种不真诚,空白的感觉仿佛顷刻间被隐去了,只剩下一阵美丽自然的温暖,冰冷是他的初次触摸到她的体验,而后她的所有部位全部在解冻和消融,是一种奇妙的换季感,以及最不可忽视的是她无处不在的荧光给自己带来的无以复加的,不可复制的震撼,光点在自己手中如节拍跳动,好像他自己真的是一条小溪,另一类双向的粒子加速器,他是她的出口,他在楼道上为她的病痛打结。其实按常理来说,绝大多数事物只要看表面就能判断它的优劣,比如一个手机有多少摄像头,摄像模组又是怎样的,就能很快的明白这手机的性能,但也仅仅是一方面,这就是非常恶劣的以偏概全了,可是以偏概全在很多时候比精确的某一部分更来得奏效。这就是秦茗现在所秉持的一个判断,他所依托的只是直觉而已,关于直觉背后到底是什么,他看不清,也没有能力去看清,她对于他像是被冰沙包裹的谜团。他在楼道上为她的病痛打结,他们出房门的声音很大,她基本没有什么行走的能力,只能一步一步的咧瘸,导致他们出房门的时候,她被门槛绊了一跤。尽管他反馈的第一反应就是“要不还是回去吧”,可他依旧把她扶了起来,没有任何的迟疑便出了门。楼道上的病房灯火通明,通明得犹如百鬼夜行,寂静得没有丁点琐屑。绿色的LED管标志出的安全出口,他在思考是坐电梯还是走楼梯呢。虽然他们只在四层,但她的身体状况实在是不容乐观。她会时不时地喘着粗气,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她到底要干嘛,她到底有什么值得要逃离这的吗,她到底要去哪”疑问癌细胞似的在他脑海中繁衍,不过这又能代表什么呢,疑问不仅在她眼里,连在他眼里都是透明的,是助推他们向前的。他在楼道上为她的病痛打结,他没思考一会儿就被巡逻警卫齿轮般的脚步声给吓醒了,他把她拽进了楼道。她被他拽进了楼道,像一坨瘫软的橡胶,吸气呼气不受她的控制,代谢都被其未完结的死格式化了。她就想在扶手上那么滑下去,警卫的脚步声消失了,她又被他拽出去,此刻他成为了她表观上的操棋手“我说你呀,干事能不能痛快点,我这么被你拽来拽去的也很累的好吧,你这样干是既顾虑我的虚弱,又不顾虑的我的虚弱,我们的逃跑处于螺旋状态,这可不是在做量子纠缠实验啊。”“你做那傻事的时候要是也像我如此顾虑那么多就好了,坐电梯太危险了,那样下楼你又撑不住,你说究竟要怎么办才好,要不你还是回房间里休息吧,闹腾了这么久”“但是我看你可没有半点撤退的意思哦,反而还乐在其中啊,我说你啊,你的生活是不是很久没有像刚刚那般掀起那么巨大的水花了?秦茗”她把她的腿翘到他的手臂上“你把我从扶手上运下去吧!你小时候玩过吗?反正我小时候是玩过了,仿佛在冰面上睡眠呢”“妈的,你个傻逼”他把她的全身抱了起来,她轻盈得像片羽毛,令人怀疑平时她有没有吃过饭,或许是加速时剥夺了她的大部分重量,她哎哎哎的叫了几声,但全都是极小的,也很少听出有反抗的意味,是那种明知这件事不这么干不行的那种叫声,是一种猫的温驯。他感到她软的快融化了,特别是她的腿,软的像是袋子里悬置了许久而后撕下的一片棉花糖。他则是装载她的一大朵云,在阶梯上慢慢的下浮,月光的影射如玻璃杯内淹没的水般穿过他们的步伐,与其说他们是在逃跑,倒不如说他们在旅行。危险的出现犹似记忆所忽略的散片,像雨落在除了水泥以外的一切地面,她和他一起喝下了坠落的沥青,于是他被保安的一阵光束照到,不同于她鼻梁上微观的,运动的荧光,它是静止的却可以操控,所以它是死的,另一个他拿着的电筒衍生出的光亮跟剑一样劈开了他们,她意识到她得跃下,他得拦住他,各司其职,劈开的意思就是他们不再是一个整体,又回归到了最初认识的状态,哪怕只是不超过十分钟的身体接触,也足以使他们产生羁绊,但那道光束将一切都改变了,它把他们劈开了,它是他们之间一大块阻隔的磁铁。她最终逃出了她所认为的月球背面,可失去了砍月桂的斧子。没失去的是自己依旧没有得到完整无缺死亡的身体。

(五)

于是她脱掉紧绷在身上肮脏的衣物,遁入眼前狭窄的浴缸,在浴缸中淬着花瓣醒来,结束刚才的思考,但也仅仅是掐停秒表式的一瞬,记忆之流伴着花洒小孔内部分子的击打呈瀑布状下倾,她及时制止了这次回忆的侵扰,温水恰好没过她平躺的高度,她很明确的意识到自己的某一部分在那次逃亡里消散了,自从那道光射进来以后,总让她感觉缺失了什么,她明白她逃出来了,可是随即留下的比她预料的更多,但她也不可能再去那边寻找什么,她不知道是不是他先前一直盯着自己在鼻翼上旋转的荧光(那荧光在第二天的太阳生气之后就随着空气的汇聚飞向更大的光团,她总是以为这是加速后所产生的蚀刻和胜利品),在她找不到真正的答案之前(虽然那荧光的确很重要)她只能如此肯定,可这个答案未免有点太轻率了或者说太容易让人联想,让人查询到了,一种标准的堂而皇之的挡箭牌与借口。她想她失去的是更潜在的,更深层的关系,没准是个人呢,是个非常平凡却又特殊的人,她感到他离她很近,但再也不会,十分有把握的不会回来,他是失踪了还是被抓走了?亦或是不想和自己缠上,她根本不知道啊,跟浴缸四处没有任何预告征兆,下落的水一样,她根本分不清,哪些是抢先生成的,哪些是震荡后残余的反馈,就像是她分不清那时候自己是被先他抱起的还是先说要在扶手下滑的,她不知不觉地就嚼到了绕着手心漂移而后洗净的泥巴,想吐出却又来不及了,仿佛是另一个深层的荧光逼迫她咽下空间的逼仄,水流唰唰的飞逝,如同记忆,然后她就不自觉的哭了,将头埋在新世纪形成的拓补学分布的水里,血与肉在斥停声中不断克隆,最后她泡了将近一小时,等到水彻底冷却,她才颤颤巍巍的爬出,甩不掉一点水花,全都附着在她的生殖器上。外面的雨依旧下个不停,滴在空调机上形成的一层脆弱的夹心,她差点要跳跃到那钢铁上舔一口了,可她害怕被人抓住,她没有穿半件衣服,赤裸着,看见一只猫直立在死人(由于视线的模糊)反正是些死掉东西的半月板,她懒得去辨别。她迟迟不拿起毛巾擦拭自己的身子,外面的雨依旧下个不停,但远没有大到能把房屋冲垮的地步,一根一根的,像青绿而丑陋的毛毛虫,沿着数千条不规则的叶脉天空轨道直挺挺地前进与啃噬,羽化成平面状的蝴蝶画进,沾染进周围烂尾楼的钢板上,这些生物就是如此翩翩起舞的,姿势所传递的声响是哒哒的,似乎有小人在上面走动,她多么艳羡这些雨,这些不凭借自己的意志,自初生就能飞快地经历蜕蛹和消逝的雨,遵循着宏观物体的自由下落定律,没有所谓的量子纠缠,远在一方的某人有自我求助或生存的念头,近在咫尺的我们就得跟着那个遥远的决定,继续操蛋地生活下去,反之也是一样,相对的我们是一种可悲,互相拉扯叠加,不断充斥着生命和死亡的不确定性,命定是我们双方共同制定的,我们随时处于死随时处于生,不觉得这简直就是捉弄人的游戏吗,毫无理由地将两件毫不相干的物体,牵涉,绑定在一起,无限地重置和渗透,除非有某个蠢蛋科学家把量子打开,非常滑稽地肯定了我们的斗争结果,这是死呀那是活呀,不然我们永远只能被对方玩弄于鼓掌。就是这样,所以倒不如预先就把决定权上交给世界呢,它静止而明晰,你会下落,你不会上升,这是一个既定的事实,你所处的地方有引力,苹果会被重力驱使所落下,虽然这无趣又残忍,把一切都局限于一个框架和法则,但至少它们是严肃的,不会使我们残杀,怨恨,双手拿起钢刀把决定游走地呈于剑锋之上,到最后还不是被戛然而止的某个时间定格,可笑的,投骰子地飞越了斗争的结果,我们发疯般的对峙,选取的只是其中最幽默,最惹人发笑的部分,真好玩呢。雨点透过窗户游击般地达到了她的乳房,她感觉到冷,在白如镜面的地板上,发觉自己的躯体仿佛一颗忧伤的黑洞,之后是更加汹涌的雨,不过一切都被她的内含属性为忧伤的曲率覆盖了,她仍然是湿的,没有任何干燥的迹象,她想抛下那只小猫,让它死去,但她做不到,因为那只猫已经跳走了或是在水中消融了,谁知道呢,外面的雨依旧下个不停。

(六)

秦茗被安保的灯罩住,被他的叫声遏制住,他感觉自己梦境般的精神和夜晚就由此可怕地劈开,接着打碎,他看到她仿佛恢复的奔跑,仿佛自己马上要被刺杀,上吊之前的最后一次喊叫和迂回。事实上,安保只是平静地走来,速度像是在放慢无数倍的履带,很久才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不是震怒而是平和,对于他们出逃的行为是默认且稀疏平常的,似乎这不过是他中午吃过的,冗杂,复制的一粒粒米饭。秦茗看到她撕扯吊绷带,如云般游行的步伐,地上很脏,水泥路坑坑洼洼,有十分粗粝的岩石质感,她每走远一步,就会有相应的医用纤维生成再陷落安保大爷对他说:你把那个女人留下的垃圾扫掉就可以走了。他说:好。几乎是脱口而出,他还以为自己会犹豫一下,问些蠢得不能再蠢的问题,但他终究还是闭嘴了,什么也没说,只是应和。他没有拿扫把,扫把是安保大爷递给他的,沉乎乎的,似乎是女巫的扫帚,周围是他想象不出的黑暗,点亮他的不是她奇异又美丽的荧光,而只是安保手中幕布般的手电筒,那光线带着工业生产特有的暗沉将他和世界卷在了一起,在它的底下,所有行动都很缓慢,俨然一副秩序的拼贴画。除了电筒的光,还有大楼间无处不在的绿光,时闪时灭的,她散落的白色很黏,有一股原始的中草药味,混杂三七和海桐,需要用非常大的劲才能把它撬开,以至于他第一次将他们走进簸箕时,身体会不由自主地颤抖一下,好像他扫这些东西惹到了已经已经离开的她,她从来没有说过也不会有想法说过这是她送给他的纪念,是她体内的一部分,但他就是有这种自怜自哀的感觉,这也是为什么他讨厌,不满意安保说出的那个垃圾的措辞,他想打他,证明它们不是垃圾,可那又有什么好证明的呢,这想法不到一秒就被时间熄灭了。地上已然肮脏的,可耻的棉絮。安保吩咐他扫快点,他值了那么多天班,已经很累了,像快点回家休息,换岗的人全逃了,他干完最后一天,也准备逃没不想干了,因为下个月他就能领养老金了。“是啊,有养老金了,何必干呢,何况还要和我们这种脑子缺根筋的人打交道”“她是你谁啊,是你女朋友吗,要这么帮她”“不是,她谁也不是,到底有没有她我都不清楚,说出也好笑,今天是我第一次遇见她,好像她之前不存在,凭空出现的一样,知道在我们小区还有她这么一个人,这么一个不要命的傻叉,她很没智商啊,闯出一堆麻烦,但她确实很..”“很什么?”他本来想说很可怜,但又想不出她究竟哪里可怜,她真的可怜吗,他觉得这几个小时真是前所未有的荒诞与搞笑,自己陪这个么一个人,一个执拗到将观念全方位贯身的人,她的存在只是一个人们常常谈出,一闪而过的理念而已啊,他明白他永远也不明白她为什么非得这么干,好像不这么干,她就不是她了,不是一个突兀站立且闪烁的简帧了。一旦这囊括今天以及昨天经验和行动的黑夜结束,他和她的连接就会永不复返的切断了,他们细微而强烈道路,他所有为她的思考和谩骂的话语和动作,他在家开水壶断电的原因,对面窗户里的毒性气体与金属器材,她观念化青紫抬升绑着絮带的腿,她问他钟表的时刻,之间共同的,无言的对视,还有数不尽的在事件拼盘四角粘连的物体和衍生(他现在就是在进行这种清除),都将被他遗忘,都将随着阳光一同飞行,挤压至其他恒星的轨道。最后他的回答是“她很想哭”,安保没等他说出这句话,就骑着电瓶车驶离这块区域,他有什么样的耐心支撑他等到这句话呢,他甚至没有管或者视察他的工作进度,那句快点也只是他无意间跳出的,一次胡闹的,阔别的形式。或许他本就不用干这件事的,他可以直接逃走,破罐子破摔地殴打然后逃出,但他不是她。显而易见的,他不是易观念化的。安保驶离这块区域后,彻底的没有了可持续,稳定的光源。可那种截补感一直萦绕这他,他被收录了,在画面中不是行走而是上下收缩,但他反而还庆辛,只要这种感受还在,遗忘就不会轻而易举地占领和侵略,他把它当成一个防护和信物。他至少可以略微地,谨小慎微地保留,回忆与她的一系列画面。可他不知道,她一开始的截补就不是和他同步的,她早就逃啦,离开啦,还有一种可能是他替她挡住了拿到能捕获人的光束,自始至终,这空间只有他一个人和包含她组件但不能拼成她的器物。遗忘如雾般刺疼他,地上的绷带越扫越多,与其说多,倒不如是被他的扫把完全地铺卷了,执行此判定的不是视觉而是触觉,他身处在他认为最安全,实际是最危险,啃食他的黑暗,他每转动一次,就感觉游弋在她不同的躯体部分,每品尝完一次躯体,不会储存,就会被更快的感官覆盖,他现在做的就是这么一种流失的过程,她的形象和美丽在他的游弋中流失,他品尝到这是她的眼睛,那是她的耳朵,但这不存在返回的机会,一种感官只有一次机会并且是不按顺序的机会,他只能如此行将就木地游历完全程,将胴体和淋巴结合成鼻翼内的鼻孔与骨质,他没废什么力气几乎称为是享受的状态下走出的,绷带像水那样被他的脚步蒸发接着一扫而空,气味一下子缩小到让人难以察觉的地步,这对他而言是一种现代化,秩序的女娲补天,五彩石就是他尽力想念念不忘但必然逝去的记忆,石头镶嵌在即将破晓的天空中,卑鄙地修补与盘旋。他无论多迟钝,也知道这无法取回了。他没有回头再看那些绷带,他早已忘却那边存在绷带,在他游弋的过程中所属的名字就已被消磨殆尽了,他只明白这是她。然而,在他跳入自己的床榻时,裂痕就这么平静地修补了跟安保看他的眼神一样。月光残转,生离死别的机会将上升的如此欢快。

好朋友诗社部分第二期

1991年的經驗

家庭,並不關心電話。顯示無人接聽狀態

它常坐着與我們一起生活,母親給它剪剪毛,我負責洗澡。中午我們發現

它是只短尾狗。補風,已異於尋常。羊毛趨向遞增的温暖

上海。招聘廣告或尋人啟示,音樂偶爾才會有

我們極少談論政治

在國際新聞中,戈爾巴喬夫佔了整個版面(蘇聯解體過又重聽拿起雪糕,甜味並未減少)我不知道什麼是蘇聯,是最大的國家,與我們之前決裂過吧

吃起來,悲哀早就流下汨,加紅色藥水

冬季等於鐵皮娃娃來佔領這裡,鏽跡會同時降下旗幟,然後你們愛上某個女生

後院空地上有足夠的容納空間,棒球場都沒問题

你也吃飼料嗎,味道怎麼樣

投手後肩的帆布袋肆意在風中塑形,空中是棉花糖,陸地是幅地圖的肖像

鹳鸟

骑兵队

街道啊街道没有脑袋
一排排肋骨 车外饥荒中的野草
太贫瘠了 眼泪就像那些被门缝夹住的脸
或面具 无法确定 但都狰狞着 啧
从你的脊骨刺穿至你的额头
一片田野 像是飞行时看见的某一种梦境
或者什么都没有
就是不断的咽下一口又一口
一口又一口 又一口
孩子们缠着你 掰开你的手指
那便抠下眼珠去作玩耍的弹珠
但更像箭 瞄准着某些傍晚五六点时
哭泣的我或一条独眼野狗
那时候街道啊我的孩子 我站在一个角落
对着通向桃源的小口或仅是虚掩的门缝
啧 恶鬼或无常 杂乱的线条
皮毛下凌乱的啮齿 当它们露出它们的牙时
移动来移动去 双腿濒临腐烂
口腔填充玻璃 人体炸弹 眨眼间隙点燃引信
那时候可能还读书 侦探小说或别的
跑步着前进 假设有一把长枪便冲刺
可能爆头 可能仅仅凿孔
但有血 至少淡蓝的液体
就这么 在你不经意的时候才起飞
那时候我会弓术 骑马 匍匐着筑巢
五次转头一来回 游走街道
“你好”
吃掉你 舔你的脚踝 仿佛是土黄的处女地
“我讨厌你”
呵气 向群众宣布雨由词语组成 也就是一片空白
就像这样:
拳打 脚踢 针刺 噪音干扰 脏物攻击
挖眼 点燃 碾压 锁喉窒息 跪着死去

謝戡

雪崩(the Avalanche)

一个铺满落叶的地方,和我们软下的骨髓
没有可称谓的,只存在于模糊里
我们也很容易忘记自己的名字
看得到吗?它需要在落地后
才能融化;我正在下雪。被悬挂在
视线的仲春上,你打电话给我
“我不是不爱过那个你的你自己”,很绕口
对吧?就在你挂断之后,我
听见了钢琴被砸碎的声音。可
就在我这里,有寒风吹着一棵
很高很高的树
高过我们最完美的一次恸哭
你我将如雪崩
向刚被翻过的一页书那面倾斜

端木然

山城志怪

雨期,坟场今夜收成良好。她患有阴部
走过隐喻的几何怪声,月经缩小化
旋转着地面一页皱烂的风俗志。而你能否
悄悄探望,秘密手术卫生院中压抑的麦田飞碟,将其
转成某类地契的基因。当我们深知男女有别,别,针对一种介绍鼠疫的秘方。
她书生自刎着来到枯燥如雨的脱衣间,或为性爱着催熟你的夜水,或为
此消彼长。介绍信去往北京,屋檐色差,你目视铁轨的氧化程度,想起
三叶虫古生代。将一栏此生遗落的精液填写,绝唱些。请看
红日升怪谈,三只发霉潮湿的眼瘤,缺少毒素。
粘稠在房梁块状黑夜,阎王殿叹息前往着难言生命的他,以炼铁
来描述拾捡的行为。漠阿,眼镜戴不上我,指点一碗虚化的江。
莞尔语,寻获干草堆中两只干净的骨头,而失落了链锁。别等,你去风中
捉几种方言倒悬杆上,就像琴术,忘却我们数不尽的妻女,而将身中所有细胞
向上褪皮

独白

积橘

遗落鸣啼 饮下浓粥像冬天和衣服的关系
曾经是夏天 还有从前 及今天的过往
山坡是暗红的领略 根蔓延到楼顶
被人为的切割
看着生长 生长领略稠得像粥一样的人群毁灭,一条根须
人群领略橘粗黄皮肤 在风沙做无规则运动
最后在地心引力与分解作用下 坠落身体被震成分子
橘说在她曾生活的乡镇啊 很拥挤 人稠得像粥
用沉默对抗夕阳山坡下的大红棉袄
瓦房里纸质窗帘用嘶吼割裂开世界
橘说那年她14岁 苦笑着被打上膨大剂
那样浓的人却粒粒分分
橘明明才是被遗忘的鸟鸣 可暗红的 不允许鲜明
紧紧的贴着 紧紧的粘着 就这样 就那样
被画上符号 墙墙墙墙 回声太大
山坡暗红的领略 橘的身体坠落 被震成分子
无言的风吹着她死去

郁林

音速

我們需要一只鳥,假想一只鳥
一只鳥在空中飛行,一只鳥
在空中,它的消失,在空中
樹木之冠顯有的氣流
帶著刺與花朵的莖脈
刈弱出血,它漸漸地
不再是鳥,一雙翅膀
一個支架在空中飛行
假想的事物(鳥除飛行之
的肉體)在飛快地隱機
翅膀上的一塊的喙,喙中
之石結石成雲
一種聲音在空中飛行
僅僅是一種聲音
它的響聲是一段難以反饋的湖水
湖水內的速度,堅硬的想象正在消失
遏制住我們假想的兇手已達音速

许釉

好朋友部分第三期

赛博嫖客(Cyber Whoremaster)

觉醒如山,它的神经网在弦上凝固

掀起蛹衣使我们回溯土壤?%?//卡顿

顿一整夜整夜 遗忘了黑色盒子的中药之苦

那是投影第三方的叹息;电子麦粒

仍在雨声中反复跳跃。加载一个武士

和脉冲星落下;对峙的风萧萧兮,1080p

序曲显然太弯曲:我们都明白这座城市的时长

我是说,竖划痕末尾的那张脸看起来很贵

不太像在车间选妃,每根羽毛一旦上滑

就不再占据任何原色。它在排风扇口

被碳一样的柔软的鳃来回侵蚀直到湿润

感受到混乱了吗?直呼洪水火灾地震台风

把笔握住为了书写,而多余的雪你已不再记得

[WIFI已断开,是否使用流量继续观看?!]

抽刀断水水。双 臂的弧度失去参照物后

代码在这里很;Error:1701'长如中枢神经

但代表针线的那一串下载次数:12260311

坐在其上是谁啊是我吗?像一座鲸鱼被

加工成隆起的吐息՞..oo00OO�

在充电阀门变大□□ 珍珠响 沙砾,轴承。

这时候是我们,床比一平米大一根蜡烛。触

电的腹语生锈,哪种姿势让笑前后溢出六秒钟

第八根手指切换出BGM,不浪费灯光的一点

丶缝隙。你相信我内存不足的眼睛吗?

总像这样僵直很久。等纸巾摩擦掉盐水

只有你程序着火焰

[请[请支付:####1000001000‽]

我说过不喜欢玩偶。我喜欢肌肤、雨(刀片

让我想起七岁时的一场手术,从那一天开始

就一直疼。) 它完全不像是网络崩溃的样子

无线的交构,最后穿透仿生伞。手电筒和蓝

牙避孕环,灵柩会突然敞开吗(只有今夜你

才是你)如果进制赤裸,那就再倒数三个字

\#.推翻这一夜,我和她就永不再见见再不了

平面镜,我们反重力的电子灰

俞之汜,或者叫羽生肆月,有个人公众号:魚化石04號;火速关注

空调外机

也许正因为室内太冷
他甘为逃兵的心也太冷
抬起头
看到一片过于干净的天空
他决定下辈子做冰山一角
关于企鹅掉落的羽毛

无榠;热爱诗歌

/ 走失的熊猫 / 长生不老药 /

(A.)細熊貓
你是什么型?玻璃牵引着水纸。
什么你又是?擦引皮下的宕宕。
扎入 又顺着痕迹回来。为什么我
会刚好 直直坐起并把手乖乖地平
平放在我们被蛊惑后的根根毛细?

(最後 我不是熊貓)

(B.)異氟烷
被留下的青年人在街头游玩 采小食 唱情歌
痴痴地笑 消解松垮垮的下午。而卡车在等。
无以计数的右指头左手指砰然 合起。此刻
气象属于异氟烷清清。嗯——那他或许是。
再砰然!快快右拐。配送至陌生熟悉地界。

(C.)救護車
救护车 小小的
最高的车载电台仍在。
而司机的蒙面被层层濡湿 是阿飘应有的面相。
青年则不再扭动 顶舒服。等器械都一一备妥
仅需掷出浓雾 /脑/髓/血/心/腰/肝/肺/
就会找到新的僭主。它不做声 心照不宣地等。
救护车 暖暖的
为全城弥盖一层昂贵的谜

(D.)隱身術?

10月15日 上饶 15岁 雄 失踪
10月23日 番禺 17岁 雌 失踪
10月31日 赣州 12岁 雌 失踪10月31日 信阳 13岁 雄 失踪 11月02日 咸阳 17岁 雄 失踪
11月04日 吉林 18岁 雌 失踪11月12日 长沙 14岁 雄 失踪 11月13日 南阳 14岁 雄 失踪 11月14日 上饶 14岁 雄 失踪 11月17日 南充 17岁 雄 失踪

槲 2022 11 21

救世主

意义消弭的噪音从,这个世界两端逐渐
脱落,造就成了一种分裂;想说些什么
才好,合上眼的时候,能听见一阵大风
从南朝北,吹过我们背后的一切,最后
只剩下你我,望向侧窗的动作;而文字
却开始从各个方向发散。轨迹振动,你
悠悠飘起的裙摆啊,指向我们最后通往
不知何处的走廊,我向里走啊走,尽头
则是你在坠落入渐渐模糊的夏日后,泪
印记的眼眸深处。反复徘徊的,塌落的
刺眼的,折算的,堆叠的,始终如一的
绝体绝命的,密集的,阵亡的:难得有
这样一场虔诚的形容,来比喻我们,和
我们世界循环的崩溃。雨渐渐落大,这
样的,这样的垂垂无力,被放逐到先于
故事发生的奇点,这时候,你朦胧着眼
问我,这到底该如何结束?我好想哭啊
但我还是安慰你,哄你入睡,在这样的
绝望里请允许我最后的虚构;可我还是
忍不住了,我抱着你,就这样的抱着你
昏沉地睡去;我无法再继续为我们思考
就这样吧,让一切停止,亲爱的,闭眼
你能看见我永远在这里。我的确在这儿
快看啊快看啊快看啊快看啊快看啊快看
啊快看啊快看啊快看啊快看啊快看啊快
看啊快看啊快看啊快看啊快看啊快看啊
这个世界意义的主体构成将全部成为你

端木然,然然然然燃

夏日集册

路上,已遗落了太多过往,剩下的不过是全部的自我
  
2007年7月30日,我失去了追逐记忆的权力,碎片都凭空消失而去

冰封期渔猎码头渐短,啤酒它卑鄙的粘在我的嘴角,早没有所谓拥有后的填补
  
没有归途
  
阿拉斯加湾,我来到我人生第一个海港,云的脊骨爬上了我的腿骨,感官触感丰盈着脑部神经,已没有贫瘠的土地在等待着耕耘。
  
枝条、秋雨、一场救援的把戏,玩弄着这座思潮,朝夕不饱投喂一阵风暴,害怕-这层层浓烈的情绪,哪怕一无所有,也只在蚌壳下只得用外壳显露自身的强大。

已没有归途和遗忘,值得我们再去计较得失。

郁林;很多笔名

匿存往事

我们坐在青铜里注视重叠的纹路燃起新火,春秋
此时已经不能年轻地站在史书上,而关乎赤裸的一面
绿色的铜币,豢养着一些王侯将相和一些恩断义绝
浪漫主义遁走在山,能听到的赋比兴都露着风声
于是北方早早潮湿,中土一些正确的语言选择跛脚
往来的白丁要从窗口闯入,才能染绿一个沉默的河岸
还是扬州,要是秦淮。略过八百里,一成不变的锦灯
会不会从瘦马的眼里沁出下一个浅草之地,宫殿外
飞啊,飞啊,纸鸢和农家子弟。爱情,也会千里走单骑
就是剥丝,从西湖下杏雨,南方的木匠往往苟活一生
除了安慰金鱼,佛理下偷听蛙鸣,就能是一场春梦
往来的日子没有寒冬作遗书,小姑娘在江南的白描里
出嫁,空荡荡的腹部,今后要填满妇人的诡辩
风铃吹了多少年,今后不再扎髻,纯红的印
纯红的石头,不知道是谁在哭?
在观音死后的第六年,一个遐想烫伤美人发簪
太过遥远的男人睡在杨贵妃的姓氏旁,干燥的皇冠
下一个水军,便能败走江山,而近乎所有人都没有喝醉
杂技、江湖、脸谱。瓷器里藏火,梵音的秘密
一个春天就能让蝴蝶变成不同于灰烬的史书,谁理清
谁署名,谁就在黄梅时节,藏雨
往事又知多少呢?

印度井梯

千年期以前,功能 生活 干燥 印度
居民 古吉拉特邦 拉贾斯坦邦 地下水
灌溉 意义
星罗棋布的 遗弃,他们叫它 “BAORI”
旅人 位置
覆以他们休息,三种下降 含水土层
视觉刺激 (复杂的修饰 = 搅乳黄油)
无情 候鸟建筑 1996至2004的 持续干燥
2004至1996的 太阳脱皮

宿人

速食品

他飢餓的快暈過去了
眼中的枣色变得不可言說
前面的蜀葵长得如此繁茂
攤开把裡面的植物纖維拿走
應該就可以吃吧
味道像火药与硝石的混杂体
還沒有做出選擇之前
我不會為別人思考太多
尤其是那些棉衣他還穿在身上
怎麼不可以吃呢
他還是想太多了
我拿出罐裝奶粉,恭敬的給他
你有點遲疑,容易联想成救濟粮
橱窗外代表对善举的渴慕
今天是好的,应该

鹳鸟

好朋友部分第四期

哗变

缆車的迫近使登山者们着陆
咋天你早就说过了会很守时
干渴的嘴巴不断被梨子填充
天空中的候鸟飞向南方筑巢
不得不停止搭建营地的进程
并不会在山顶住宿显然做了
些徒劳的工作,不要把它转
接为错误。我们的意识时常
趋向于宿命,发生零碎的案件

有了时间钳子剪断下山的脚印
得到断层的答案,道口掺风
石斑愚弄着弃子插翅难飞
唯有容器的哗变使他们坦然

沿近低空,一同飞跃那个果核
紧隔的壁壘什麼時候才会打破

恍惚間的售票员营造了温暖
日常的游离纵使期待下个英雄
人工湖中心,又逼迫谁拿出路标

鹳鸟

曰争三仟的機會 快來看看!

(1部手機也能曰掙1Oo0¥ 不是问题!)

一不小心。掉进这里 非非之地 絮语淌在高处
跌宕宕锐。置设下多个延时镜头 七次错失雀群 日挣三千的
机会 忽远忽近的伟大冒险 「僅限壹次」。我喜欢坠水的人
并附其嘲弄以匹配我与高枕无忧 堆累三千行李 舒适地学习
如此弃掷它和被过肺它 直到下次失足。
收紧 今天不太可能是滞润和精神病性的。
谁先准备?燃烧瓶、安全帽、燃烧瓶、安全帽、燃烧瓶、安
全帽、燃烧瓶、安全帽、燃烧瓶、安那其、燃烧.........
那些摇滚可能增殖只在商业潮中 三千一梦 低低吟
它未通过我 这是颜色巨大的集束谜 它有昂贵的底。
棕熊、臆症、坦克。象曾预言一百年 避免→极端。
∵他说他厌倦一些一些地集体
∵她说她厌倦一些一些地集体→ ∴(显然 我比他们更厌倦)
∵它说它厌倦一些一些地集体
东张西望、甄别轮椅、再失足、粗皮蜕、掷火、滞火 。
「僅限壹次」「壹次僅限」「最後壹次」「沒有貳次」
噓———
别说了。曰争三仟的機會 不來看看?
僅需一部手機.........

槲 22 11 26

洗澡漫记

话还没说几句,电话已经被烫软。我们明明
只是分享了一片傻里傻气的绿草地。来到公路
过期的气泡水在打表机上逐渐还原,请别拿走它
请别,让它沉淀那些朝生暮死的闲言碎语,然后再慢慢生长
在我和你共同温暖的公路前方。成千上万的红绿灯跌倒在我们面前
我们沉醉其中,全然不知它们将会创作出小镇有史以来最幸福的火灾
噢好吧,至少很难将夜晚燃成又一个早上。绕过你舌头中翻来咬去的池塘
我们坐在这里。关上迟来的淋浴器,气流向上,最终凝结为云

独白

茶色电动律

午 拔地 白鸦两片河蚌穿孔的肋 在塔尖 跳动一腕血月挥过脊刃 冷 有羽毛驾出滴落胰液的胳肢 攀到钉花 咝咝挛成壁垒 供鱼刺在鳃旁摇荡玻璃粉末
那是你领口叫声蜕下绳结的轨迹 哆溺掉一面 唻拨开两面 墙折着苏打色的咪成为第三面 安啊 冬天也这样 这样狭隘 关不住你勒死的门
又在这儿 挫开
纸的僵硬 再见
也打不到 钟停.....更
不等槌子

安贝璃

哀之跳跃

淫雨,那更深沉——
枯叶被花冠揉碎的疼痛、身躯内部燃烧着的海潮和唇瓣如灼热的彗星的瓦解……
淫雨是暗红色的,跳动——
我,一片叶子从高空跌落,心易位:
如影随形,秋叶是暗赭色的了。
那张,你先前馈赠,
汗津津的,它充满幻影,
实际上它除了褶皱
什么也,不充满。

玫瑰瓣,我精神内侧的翻卷,
犹如,乌云那场暴露,那黑夜泛滥。
袭击夜,反袭击的,你呼一口气
白日之风,将他轻易抹去,飘。

英雄主义:荒原。被这收刈
(没有锈迹与污斑,连击中也没有)然后遗忘。
尖刀的我,碎石的,我。

污水,这种微型的,脏,
躺在,罂粟虹彩的增强里。

暗脊

隐性脉络

在大地的第
四年里把脉
我们逐渐爱上
芯片的热量
(在传导的光路里)
埋下隐性脉络
……>(CPU正在休眠)
被钉在一团茧里
分出两副躯体诊断自我
一个看着蝴蝶的依偎
(寻找风的形体)
一个治理涌动的暗河
(按耐水的炽热)

春天,我们等待
雪的吞没
不该有一丝
黑的足印

灵魂的游离体
更加赤裸了
击毙肉体的枪杀手
浸染土地的洁白

我们必须学会青草的呼吸
吐出每个具有冒险性的音节
缠绕,拥抱
依偎在江淮的雨中

余绍凡

妈妈,小暴龙哭了

金钱不是我的必要组成部分,听着好像不妙啊,什么糟了?
了不起!相两立,相与否,相如何,相生我。《哎呀》是一首由李荣浩作词作曲并演唱的歌曲,收录于李荣浩2014年3月4日发行的EP《作曲家》及2014年11月28日发行的第二张音乐专辑《李荣浩》中。看来你不喜欢我刚才那个回复,期待下一次再聊!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能再一次……开心着,高兴着,快乐着,像小暴龙骑电动车去上学一般着,南无。

我不能下压山湖于海巾,4分苏京翅之20每光 年,。 (20秒)
你EVER ?雨嵝?像明天一样?”””””是“ 我的膝林 穿过总统大选(马来西亚)的树木

     你说什么?明天会下雨…….是”  水墨异柜  我出现 过在我心室绞痛= XINANT3

迫使… 的路程 如此明亮 我之间 谈落时。 超越着什么
述马多孔疏林一草小暴龙观察第三者磷光一线小暴龙蛋壳珀论扭量地处小暴龙

​ !! 小暴龙!!你能不能不要哭了小暴龙,泻湖一样的我也要哭了…
​ 我哭着扶起小暴龙我抱着小暴龙啃食自己的氧化还原小暴龙,是,你背反。小暴龙死了

宿人

好朋友诗社许釉特刊

Clumsy

崩溃了一会儿就该睡觉了
站立于本子上的字迹模糊不清
做梦时你一直拉着一种乐器的长调
像是摞起的两滩吹塑的白纸
纸上的我们一直在尝试捅破那些苍白的颜色,说不清是为了线条还是专门集藏一点内的质感仿若地质层,背靠寒武纪生长的桂花
花岗岩中枣与词汇的向斜,流水侵蚀后的冰碛地貌花白的回声,你就顺应你所拉的琴音和冰块羞渐地起舞吧
我本子上未写下的不堪的字迹,记得早点将它们一并塞进小得如心脏的果核里入睡

Photograph

这会儿我们对自己十分失望
像棱准台和机床上的方糖
你向我说说那碗糖的熬制方法吧
用不着诉说,我知道我们做不到那种真诚
我只是想感受到一次真正的甜,不是那些失望的甜
哎,我们的喉咙抵近失语的干咳,失望如葡萄糖的液滴,滑来滑去,你在机床制作方糖的手被光线折射成棱台的颜色,还会再次变化吗。
最终回的剧情里有许多散落的苏打,但你执意不去捡它们,而我被脚底的失望狠狠地禁足,仿佛使人多数落泪少哭泣的胶水

马黛茶

一种声音入侵了我的家
如一杯马黛茶
科塔萨尔书中的我
宅子已被入侵至三分之四
那件事起初只需要锁住宅子臃肿的后室
而妹妹她硬要把门打开
去找入冬用的法兰绒毛线球
我叫她早点把工作的地点搬到客厅
她偏不听,于是声音透过茶叶沁入到柜上的法国书籍,再策反了花洒,摄影……
而今我们逃都不能逃了,退无可退,只能龟缩在
以往处理马黛叶的圆桌
我说我们本可以不用费如此大的周折,来为自己寻一个合理的葬身之所

法国女子

课上的我想象一名法国女子

她的年龄与我相仿

居住的地点应当首选在巴黎

可能是因为我只知道法国有

这么一个地方,早上的我

还没来得及往沿廊的书架中

抽出一本有关欧洲旅行书籍

不然我会换上更为拙劣的名称

例如薰衣草之城普罗旺斯

自由之城(忘了叫什么名字)

或许由此我将把不经意瞥到的

都灵与法国的某座城池搞混

她就不是法国女子了,当然也会机会是

她可以先在都灵出生,后来移居到法国

办了签证,或者她在普罗旺斯出生

想体验一下异国的风情,移居到了都灵

这主要看法国女子的定义

当然实际上我也可以选择德国

我对德国的城市更有把握

慕尼黑,科隆与法兰克福

但她是一名法国女子

并且她与我年纪相仿却不能称作少女

原因只是源于我一瞬的感觉

那时我先想到女子而后想到少女

没有细究她是穿着校服还是穿着丝裙

也不敢想象会不会真的有一个

深爱着我的她,爱涂俄国的眼影

而不存在于黑暗的中世纪,一如玛格丽特

小仲马书中的茶花女,我没有继续想象下去

怕想到记忆里我我深爱复又离开的她

她不是一名法国女子, 幸好她不是

我没有继续想象下去

那堂课最终被我中断的想象毁坏

visit

标牌上的visit,字迹如水洗的绢物

下坡的路那我们有数不清的话想说

却都憋在嘴里,睡意难耐啊

V是其中最为柔软的一个字母

我们一齐入睡在V的两边

中间被不存在的引线阻隔

我们轴对称地安眠仿佛缩放的海角天涯

这几天的亚热带连着下雨

V形的底部快要亏蚀成一滩水洼

凸出的一角也硬得像钢管一样爆裂

我们不忍下坠,不想睡在鎏金相传的牌沿

无数的人对着它虎视眈眈,但它炫丽得

不能给我们保暖,我们躲避于

后一位字母i似锁的回旋,话持续地振刚

手臂晃动地说完,被单内的繁文缛节

你竭力端坐sit in around的香草之语

鹳鸟‖遗忘的拉丁美洲人

机关

晴天的眼眸像多变的彩衣
没人会察觉
她那小小的请愿与哀悼
安心纺织,雨季的和约
在藏着的绵被表层叫起来
……上大人,须被再次劳烦
跳脚的机关
而你不爱杀生这需要耐性的工作
煤油灯映着火灶熄灭
旧时的故事经由喉咙,替你进述
帘幕升起,陷入到深层睡眠
抄录我们暧昧的关系
罗裙明显退了颜色
钗簪的光泽也没有那么鲜亮
可悲的,可悲的我并没有记住
脸部特征、生辰年月之类
只得拆散梦里,交欢感动容
依旧那么健谈
因积年时局的来回侵扰
家中你吊死于房木之上
传闻她飞走
总之是悲悯的结局
森幽的街道两旁
去招呼妇人卖鹤
脚琏被预制的反应挣脱

假期

……他十多岁,国庆节那天”。
度过蜜月的企业家夫妇从香港,听其说
国际局势缓合了下来,可说出去却那么难
挺失望的。你就站在路面的方格中肆意奔跑
吃着纷发的糖果,满嘴带甜
把糖纸折叠成小动物,陆地或海洋
会飞还是会走。
载着你经过平静的温泉池
所有喧哗都被静音了,经验性使你沉默
该不该踏过阶梯,如果踏过
绿藻就该到达预定位置:温和水塘
身体仿装融进泥淖
我们也陷入对万物宏大的哀悼中
滚动如忙碌的八月里
越过谷穗的蝗虫终未能逃掉
触角被打断
穿着咖啡因色的丧服
形容词取代加『』的男人
燥热的日子他也不懂热
晨光对准门前的步行街
卷起的尘土类似于咆哮
但又不像那种粗劣的声音
前十年的友人,对着词典边看边翻听闻
要磕磕绊绊的朗读,哭吧
关于地球,关于宏大的命题

危险游戏

联排楼生长为私密会议的联络点
备用的时候才会用到,也不必为此骄傲
弄堂的街口挤破宽大的可耻
美术馆你正重塑,用画笔或刻刀
石膏雕塑恰恰无用
你打发时间为什么要刻意谈
我的秘密呢,把聊天记录都删光了
你笃定的说不会发生
现在只需要一场小规模的战争
最好发生在三环与四环之间
那条通向公园的小道,行人多半是情侣
从远洋的货轮上跳下来
我带来洋葱辛辣让我好点
不然不会特意去拿的
集装箱里藏着马克沁机枪
为意外做准备,突来其来的转折,掠过
香烟盒,军用卡车,中央日报
虚假的五芒星掩盖你的体表
共济会给予了大力支持
保护我顺利的进入大厅
刺眼的聚光灯昭示分裂之初
还无比柔软,握不住
跳进包围圈承认紧缩的失败吧
城池变成不同颜色的旗帜
乐曲。销毁这种暧昧
巡捕房也要加入浩大的游戏中
让威力刚刚好,湿哒哒的小杖炸弹引爆
春天我在看布考斯基,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吗

拉丁美洲人

拉丁美洲人挥舞着手里的锅铲
牧场圈养的马匹奔逃了出来
青草上洒满私运来的温良铅粉
匪帮昭告使你无法完成下个动作
在战场的形势看来不是那么明朗
巴士底狱和铡刀的沉默使信仰滑落
倒戈的建议传遍高原用烽火为号
炮声震响烙印着头颅被啃食的前兆
马丁靴用伸出来的那部分,小腿上
短暂的眨眼后它已包裹住了海百合
历史悠久的胎盘,它的纹路拥有生命
不单单是简单或类似的妊娠
闭上眼呢喃着“我们以前在海里”
这让其忘记整盒腐烂的饰物又会通往……
分层揣测你已不再年轻的事实
二十世纪,十九世纪,十八世纪
依旧在储多繁茂中轻唱着走调的福音
这时会需要一个终结的强者!
(歌颂般的劝诫新革命要多少次)

遗忘箱子

昨天下午,被困在了一个箱子里面
你好像成为被遗忘的物品
路过的人大多视而不见或急忙奔走
当到达限定的数量时,就从箱子里拿出来
有笔,记事本,坏的蜡烛,一本书……
都是要用到的工具类物品
还有些腐烂的糖果,可你不喜粘稠
所爆发出来陈旧的气味
你已经有点头疼,这肯定超标
箱子就是一座房屋,而现在甲醛曼延着
哈哈,人群的冷漠在这显得一览无遗
所经受坏心情你用笔和记事本
就是这天(12月15日写了一个X)
忘记是哪年,可人们依旧在写日记
以前也在写只不过想象偏古老些
开始人们走了一代又一代
天空降来时间所吩咐的雨滴
箱子在运动,即使湿透也密不透风
黑暗就在记事本加了个句号

独白‖羊村之于江南

《宇宙通话指南》(羊村之殇)

赠许釉——————

适当吐出些可乐气泡云对我们的身体很有好处,尤其是
在刚刚放学的时间里。因为那时候我们会离月球很近很近。真的,相信我
宇宙航行会比世上所有人想象中都要复杂,想要不受伤,那就要先戴好小黄帽
就像这样,请想象一颗如爱情般柔软的糖果,在轨道空间上寂寞地旋转着
然而事实上旋转的是你和我,它是静止的,也是不变的
你不会突然远离我吧,在晚霞燃烧不到的二零一二年世界末日
我与你的舞蹈也需要不断旋转,尽管在那夜全地球或长或短的窗子
都在向地外生命发射着频率不明的永恒且孤寂的辉光

《送别》(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从你把一句话反复折叠交给我已有好多个月夜了,可我把它打开得
却还是这么难。今夜的小城上众多家门被开了又开,关了又关
而在天黑的时候,把一扇门从内向外开的难度,不亚于把它从外向内合上
来到小桥边,吐出我们如人民币般的往事,即使它们都生了太多锈
没办法再拿来翻来覆去的降解。湖水此刻摄下犹豫的你
你说,冬夜的湖水是会说谎的,等到它解了冻后,会比我们更像是我们
而后漫漫长夜,小城在月光中愈淹愈冷,仿佛这世上所有空调都已损坏
只剩下人们自己吹着忽明忽灭的寒风。我们继续捉迷藏
而且要先说好“数到二之前先要数到一,数到一之前先要数到零……”

《洗澡漫记》(洗澡爽爽爽)

话还没说几句,电话已经被烫软。我们明明
只是分享了一片傻里傻气的绿草地。来到公路
过期的气泡水在打表机上逐渐还原,请别拿走它
请别,让它沉淀那些朝生暮死的闲言碎语,然后再慢慢生长
在我和你共同温暖的公路前方。成千上万的红绿灯跌倒在我们面前
我们沉醉其中,全然不知它们将会创作出小镇有史以来最幸福的火灾
噢好吧,至少很难将夜晚燃成又一个早上。绕过你舌头中翻来咬去的池塘
我们坐在这里。关上迟来的淋浴器,气流向上,最终凝结为云

江南

“嘿这位姑娘我是否曾在哪里遇见过你”
水波突然相会此处,月色一曲失落的半衰期
奈何桥啊又是怎样序曲,此时婉儿悄悄走近了
墓地。此为亡语,而她描述朽虫的弥补现象
某人潜意识中的字句曾来到此处,在篝火上
和它的爱人交合,一种关于江南的
绝望美学,是妃子的床铺下燃烧殆尽的花朵
嘿这位姑娘,我是否曾在哪里遇见过你
在雨落稍后,一股温红的水面上
如何学习一种起源的异样,古希腊是你恬不知耻的死亡
然后哭丧,穿白袖,寻一次长久的悲凉
淌水再次贯彻了江南的年代论,而江南的他仍在等待着卧下
服药自尽前,想起新型病毒由生到死的过错

端木然‖栗发少女的空间

烟草与青

空空得 让人心落的天台,兀自旋转着
今夜多眠 又起的哀伤,在怅然
若失的 微蓝中融化。对我
你就很轻易地 跳跃出方言,而你
那密语般 腔调,是对谁又才会这样黏腻

到了冬天(又是冬天吗?)
我们又得蜷缩在一起像这样取暖
不过在它结束之前,你就和我
无望地被厚厚的冷漂白吧。我
不着调地开着玩笑。你偏过头
将头发一圈一圈重复地卷在手指上
这样地,想起了什么似的告诉我说
想要呼吸所有 有关于我的烟草
于是 在你身后的南,漫漫开始下起了第一场雪

(第一场电影结束……)
喂,你见过两个人的亲吻吗?
嗯?那是什么?(亲吻啊,就像,
就像 南北极两岸相互拥抱的雪水

你百无聊赖地抽着一支烟,吐出的雾气
真的 和我的呼息好像啊(是吗?哈哈哈哈)
但我们,我们还没提到过青
不过在这之前,脸庞沾上的雪,我为你吹走了

回到家,你取下围巾
和一只猫坐在窗边,对着玻璃呼着热气
究竟这是什么隐喻?我看着你的侧颜
想不明白答案。而你 突然笑着对我说
今夜窗外 有一束青,在飞呢

B态空间

1
为何不试着拉下一堵围墙?
围墙之外则是你恍幻如灭的敌人
他们发誓要将这反抗的书页撕碎
将你的伞柄折断
2
油画的始末真的是人所料如初的吗?
你抬着头问我,而我不明所以
我只想反问你在旁观了
那次我微弱的哭泣之后为何还能如此地笑?
你那深藏在断续之雨下的笑啊
具象得让我的影子颤晃如弦
3
一场艺术的史前崩坏反馈到
生之响往,我坠地后缓冲惯性
的阈值被它给轰得粉碎,所以我无计可施了
我只能见证你把一种延迟爆炸的蓝点燃
然后看着它粉末殆尽,直到这未来性的故事结束。可为何我仍是逃离不了这样的空间
这样缓慢执行的消失过程?

栗发少女狂想曲

何时已经坠入了妳的反身之帘?
一场梦,和一场棱镜的回光
我们是更苦涩的影像的来源
醒来后右眼骨仍古老而迟钝地疼
对妳的回忆,秋天遥远兀自转动的风车,全部生锈发红
枕边是一支花的床印,可流逝褪色的启齿轻佻不再

十一月,她移动花边窗帘的方式近乎一只梨;一副油画
将形如复数的我们重叠绘制。海风吹的好大
我记不清所有关于她的缄默;而人和人之间节制地爱着
连她和我过剩的媒介都那样晦涩
抓住她的手像抓住了一股苍白的悲哀
这欲言又止的停滞晃如剪影

“近来可好?”
妳低着头,一边在手中编织虚构
而超越理解的花束,一边这样温柔地问我
我哑然地笑着。这逐渐缩短的记忆将维持我们死去
直到这种发生结束。
“我们一起吧。”
妳挽住阵阵千风,把那束花
放进我一旁空洞的侧翼边缘
如同最后的故事,和你我最后的幻象。

共情人称旁观独白

我掩面哭著,也许这个动作并不会是多余的,我意识到在一个人执意寻死的时候会有另一个人在他身后流泪,这让我感觉人和人之间是存在意义的,即使它对我们来说是如此轻,如此微不可视。三秒钟以后,盛夏凋零不再;随后我听见了何物转动的声音,和一种沉郁的粉碎。我失去了爱的能力,纵使我没有过被爱的幸福;所有事件的反应像一场突然的腐蚀,把我吞没,淹过我的喉咙,使我空张著嘴说不出话。这时,有一只手向我伸来,我抓住了,它将我往上拉,挣脱开了这下坠的循环。现在我处于这左与右的空隙;也该将像你一样要做出选择了。我轻声告诉你旁观而回首的爱,在你死去的地方为你默然恸哭,可我终于放弃了点燃一些故纸堆,转而在远边枕著骨架入睡。一杯旧居的雨水被打翻在地,它一直流向我,好像一个做过的梦一样;面前出现了一本书,我翻开它,将其中有你名字的几页作了折叠。

醒了,到达了今天。我消遣地问自己,每一天是否都仍透明地活著?在赤裸的半身镜前,我扎上了你最喜欢的高马尾,系好了一个蝴蝶结模样的头绳。这样的我是否又使你怀念得想哭呢?我望著镜中的自己,不自觉流下了温热的泪。被完全摄像后这一个下午,我把自己仅剩的真实折成了一枝花,在你的葬礼上将它轻轻置在你手边。就在这个时刻,你微微笑了。

“你有看见了我系的头绳是吗?”

我轻声问你,随后这声音所构成的颤抖开始游离崩解,我突然感到脚底一阵轻盈,不受控制地逐渐飞离了这个将要窒息我的空间。

“请你获得幸福!”

一瞬间,我与你距离那模糊的界限骤然清晰,我在失重的阈值到来以前,紧紧抓住了你的手;我将你拉起,抱住。彩堇散落,我的心仍在这里,它就在这里,荒凉地跳动著,而我决心要带你走,要让你真正地被轰然坠落;即使这也许会做错一些事情,可我的心仍不会变。就在我们上升飞行的过程中,我把发梢绕过耳间,空出我的呼吸用来吻你。夏末雨还未曾开始,而我们的名字,在多么遥远的高台上终化成了雪。

救世主

意义消弭的噪音从,这个世界两端逐渐
脱落,造就成了一种分裂;想说些什么
才好,合上眼的时候,能听见一阵大风
从南朝北,吹过我们背后的一切,最后
只剩下你我,望向侧窗的动作;而文字
却开始从各个方向发散。轨迹振动,你
悠悠飘起的裙摆啊,指向我们最后通往
不知何处的走廊,我向里走啊走,尽头
则是你在坠落入渐渐模糊的夏日后,泪
印记的眼眸深处。反复徘徊的,塌落的
刺眼的,折算的,堆叠的,始终如一的
绝体绝命的,密集的,阵亡的:难得有
这样一场虔诚的形容,来比喻我们,和
我们世界循环的崩溃。雨渐渐落大,这
样的,这样的垂垂无力,被放逐到先于
故事发生的奇点,这时候,你朦胧着眼
问我,这到底该如何结束?我好想哭啊
但我还是安慰你,哄你入睡,在这样的
绝望里请允许我最后的虚构;可我还是
忍不住了,我抱着你,就这样的抱着你
昏沉地睡去;我无法再继续为我们思考
就这样吧,让一切停止,亲爱的,闭眼
你能看见我永远在这里。我的确在这儿
快看啊快看啊快看啊快看啊快看啊快看
啊快看啊快看啊快看啊快看啊快看啊快
看啊快看啊快看啊快看啊快看啊快看啊
这个世界意义的主体构成将全部成为你

槲木‖此去南京三千里

所有人對所有人的戰爭!

(想象從來沒有什麼死傷地戰爭。牧民從國立美院翩踏而出

​ 所組織的地底結社 用以占據標題的每個巨大的 斜體的

​ 甚至是極具煽動性的衣物跨部)

12月17日 在旅馆中安顿下来 你去点支蜡烛。像过去的

我们一样 拭着掇些温馨的 舒缓的气氛。那时季节还是

暖木调。香滞缓 我用烛火点烟 听你两次谈起地下的那

一堆幼稚鬼与另一堆幼稚鬼 风箱鼓起 就能看到他们与

红色擦身而过 恐怖得极廉价。而如今你我已是真正的

安那其 沿着游戏边缘 跨过了所有纸报与秘密结社。乒乒乓。

你拉上浴室门 在洗手台、脸上、涂鸦。硬币则在手心 是我

几种先掷再捡起的 以及带我蹈入长方形瓷台的圆菊。丢下。

拾回。春节尚未带着潮水攒入这三线城市的蚁穴。2点05分

再掷。镍菊凋失或是沿着窗帘划开的反方向延长过来?咣。

(活著。戰爭永遠在場。

就像死去多年的鎳幣

永遠滯留於過去所有

關乎美好強壯的日子)

浴室门 静步至阳台 你问我要支烟。裸着纠缠在一起的白

缎带 (愿你健康)我接过你拔下的棉滤嘴 堪堪别在耳坎

而你撑坐在栏杆、麦红的色块、胴体。濡动很不同和甜。

那走进去 闭眼。我们都缓缓坠啊坠 全然露出肉欲的腔口。

被闭合的漫长绞刑 十七年.....你我其实是同一个人 经历过

同一倒错、同一战争、同一种、分裂。二人笑起来 看啊!

属于所有人的僭主在京城方向宣读通告 并与爆米花重叠。

​ (清君側 誰才是主?你我約定在戰爭勝利

​ 後自殺 盡管它只是一個無法履行的義務

​ 盡管在地下 我們已經演練过太多遍........)

狗与睡在它怀里的路

(A.)狗

— (只有池让路面平稳) ———————————————

——————— (只有焦噪是毛绒的球形鸡) ——————

——————————————— (只有炮的符号只有) —

只有后面?忘了。你痴痴地笑 迟缓于泥塑的城中村。

但这些都不重要。寨口路标随着鼓点在透视外藏匿

当时我们没有想过 仅是离开沥青路就让二人窘迫如此。

润绒绒的横截面湿 没牙犬于坪中心沉溺 在你数下第一

个坑洼的时候它就已经团在那里。 像神祗带霉衔着尾

中调热 还向右翻折数次 圆 其实它看着更像是某种软糖。

那它还会有溏心吗? 我们走了好久 路它很平缓并不断

延伸 这里有的是它不会降落的絮雨 去楼角购入软阳 片刻

又问你借火。点上 你知道我知道了这又是最后一次交换

绊绊宕宕 (121254323/325324443)烟雾及律动总极写意。

世纪后的纤滤嘴 稍缓释 变速鼓(83816/8549)两组水柜

轻轻从正上方潜过 你示意三点钟 我不清晰。 那就咀嚼:

/狗与怀中水泥路. /安眠壶. /红水柜内的犬教员. /肝泥. /

最后后。柜北 尝试嵌入这组尚未发育完全片段

的二人 手还粘在身上 倾向于红色和躁癔性的

种种。种种什么?这也算是个问题。 背对伊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可以摸摸狗 唱唱歌 坐下休息会?”

城中篝火寨。你提出吉他 掸落一首《此去南京三千里》

七八点 你我从出生的凌晨开始就被挤进这条水泥窄路

至于南京 也只能在照片外窥伺 中华门 咸水鸭 小金陵

此去三千里........拾掇犬背废毛 织个新谎 玩手风水把戏。

边走边弹 至此早已失了兴致 牵着我衣角的你 背对我

路标前面还有水泥的前面还有我们的后面还有狗的后面还有

路标前面还有歌声

还有

(外.)此去南京三千里

(哎 天真蓝/我看不见的马在明故宫里面/哎 风也很大/没来及再见的朋友/拽一拽衣角代替握手/我打着伞我扛着船/我去安稳我去忍耐/你晒心事我晒被子/你聪明一场我糊涂一时/哎 游乐场里什么都有/那个害羞的售票员/来自人马座的星球/哎 有时悲伤掐住你的咽喉/有时悲伤掐住我的咽喉/不要低头/不要低头/我打着伞我扛着船/我去安稳我去忍耐/你晒心事我晒被子/你聪明一场我糊涂一直.........)

谢戡‖速写的苏联导演

速写(其一)

我的双眼开始模糊

苏联导演

一九八六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死于巴黎

一九三二年四月四日出生于尤里耶维茨

有声彩色故事片 有声黑白故事片

有声彩色宽银幕故事片 纪录片

有声彩色遮幅故事片 有声彩色遮幅故事片

苹果散落缠绵于潮汐的海滩

一辆卡车 雨 迷幻交错的脸 马 舔食

载人气球 飞天 猝然的死亡 画家

飞向太空 易形者与室内雨 焚烧稿件

母亲 吠叫 一些风 自田野尽头吹拂衣摆

潜伏者撕裂者悬浮者搜寻者

家庭殉道者 导演 作家 诗人(之子)

我们燃烧的屋子 我们燃烧的家

伯格曼:

“暮然我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房间的门口,

过去从没有人把这房间的钥匙交给我,

我一直都渴望能进去,

而他却能进入其中行动自如,游刃有余。”

在帧与帧的间隙啜饮普罗旺斯诗歌

“妈妈,是布谷鸟!”

妈妈,

是布谷鸟

人民公厕

恶臭的粘稠的流动的干眨眼的发呆的飞舞的骚动的挥舞着痉挛的手的潮湿的屙屎屙尿的勃起的吞咽的回身的晕车的游走的呼吸的发狂的高潮的发烧的血肉模糊的不堪入目的暴力的抚慰的啃咬着你的头发的回身再回身的回身再回身的我的一头野狗似的坐便器的刺穿下限的互相殴打的互相舔舐的互相口交的手淫的互相手淫的哭泣的醉倒的(哈——哈——)看着你的尾随她的一些不可言说的俗套的反胃的犯困的繁体简体的智障的智障的三文鱼的吠叫的“哦哦哦哦哦哦哦哦”的熬夜的窒息的读着这些的呕吐的宕机的蒸发的氨基酸的土地的人民的上吊的吸尾气的庆祝死亡的诗人的孩子的狗的蟑螂的

笔记整理

修道院滚烫的夜鸟窃语

三点整我们发现他的尸体瘫倒在河滩

七处刀伤 面部青肿 棕黑色风衣

大量殴打痕迹 肛门有强暴痕迹

据各项证据(尸检报告、目击调查……):

他吃了一份培根鸡蛋 一盘乳酪面包

两杯咖啡 一些沙拉

还有甜品(冰淇淋?巧克力?)

他的口袋里放着《护身符》 波拉尼奥著

折角位于第72页 第7节末尾

他的邻居说他今天心情不错

出门时哼这些调调

(也许是Charlie Park?也许是John Coltrane?)

他没想到今天是自己的死期

滴油的房间狗的气味

待裁的嘴唇 换洗衣物堆于墙角

一些色情杂志 蟑螂

在腐烂的墙纸与柔韧的砖面之间

“带着我的孩子们和我的狗,我感到雨灌进靴筒哆嗦牙关打颤,他们全然不知瞄准踩着水坑仿佛一辈子吻着这些水洼仿佛我的右眼仿佛楼梯口的白象,谢戡,有些时候我真的只想睡上一觉,我总是感到些幻觉,我看着我童年的白马飞满天空,或者一些翱翔的猪,当我正调查那名从广电大厦坠落的保安时……”

天气冷了 我徘徊于教堂外

大约八岁 望着十字肋骨

重叠的影子洒满楼道 犹豫着

踩在落叶上 向内张望

“嗷——”

一些野禽矗立于屋顶

棕黑色皮毛 燃烧着

速写(其二)

两条狗在大街上交媾

好朋友行为大赏

许釉

1.香桃木(Myrtle)

初次看到香桃木,你就被迷住了,别再看它啦,它只是公园里一颗普通的树因而你挣脱了我的手,我们如藕丝般相连的手,你说我不能这样不允许我去看它你只是想看而已,不要观摩,伐砍它季节流转的全部譬如树影绰绰,果实生态学投影后的轨迹与函数,还有游园的门,还有扳折的铁闩还有湫池中的水,还有花的系谱,还有...不用说了已经够多了,可问题并不出自于此问题是你不能只关心它而忽略了眼前的生活,我们仍有不计其数的事要做。你都没有注意到前方有条结冰的小河,要不是旁边有一排护栏围着,你一直看着它,斜着行走,早就掉进了水塘,虽然它不深,虽然它对你来说,不会有生命危险,甚至可以成为像石榴的盆般可爱的小河,但总归会坏了你的兴致,突然让你对他们的美感到失望(失去了希望)那时我们的关系尚未确定,尚处于一种香甜而致命的暧昧,我试着再次拉起你的手时,还带有不自然的紧张。只能骗你革命军快要从阿根廷的布宜诺斯艾利斯,一路过境班菲尔德,打到这里来了。我们得快点收拾收拾然后赶紧逃啦。你反而笑着说我真希望玻利瓦尔能够复活,扛着士兵,解放所有她未曾看见,或美好或遭至摧残而笨拙的香桃木

2.苏打(Soda)

她的声音只能从那边传出吗,为了验证这个猜想,我们从起居室触发,绕着城市中央到达了潟湖公园,我叫你先上车等着,公交车上的人都不怀好意的人盯着你,是不是因为没带去墓地途径标志性的马蹄莲。你已经向售票员交够了十五先令,身旁的人仍对你怀有极大的怨气,特别是后座那两个小女孩,一个穿着百褶裙,一个穿着行星样式的卫衣。可以很容易看出它们的价格不菲,而姐妹手上却捧着同样廉价的大丽菊。香的快要把你的大脑瓦解。你苦于寻找,疲于躲避,集射的目光把你抬进齑三色堇的磨里。我这时方才从车辆的卷帘门径直走上,发觉座位上只剩下你的包,一袋不完整的,随时可能被声音溶化,被蝴蝶嗫取再舞蹈的苏打

鹳鸟

1.练习

在极窄的空间里闪过什么念头
可日子就是这样翻过
发黄的页数
码掉通透的顽疾
你看不见
人们依然顺着竹杆
贸然在泳池中爬
太阳镜的标配
搭以晚间老化的复古潮流
清洁工仅存的练习
练习着游泳
溺存的反面在叹
双腿灵活摆动
我爱死这永存的伤疤了
丟弃这夜晚,思考以何为原由
哄骗砖瓦蓝图式的方墙
它很滑,小心点
流水逐渐从脚底流过
芭蕉清澈的嗓音。